新疆 生活在地狱边的摘棉人

陈彩洁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去新疆摘棉花的事吧，可能会有人对此嗤之以鼻，可能也会有人说不就摘棉花吗，谁没见过啊……今天我想说的是“不”，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摘棉人的辛酸……

       在新疆，有很多的地老板。每个地老板都有几百或上千亩地，有的甚至几万亩。在这里，每年都会种上许多的棉花。等到棉花盛开的时候，再从各地招来摘棉者。以合适的价格商谈之后，没有合同、没有任何有效协议的情况下就开始了既短暂又漫长的三个月摘棉生涯。三个月对于我们来说不算长，但是对于辛辛苦苦的摘棉人来说却是漫长的……

      这里的清晨和傍晚是难熬的。蚊子在脸前嗡嗡作响，这里的蚊子比较毒，被叮一下一会就起一个大包。被叮的多的地方皮肤都会肿起来，被抓的皮肤表面全是脱了皮的。还有一种小东西，当地人叫它“小咬”，这个小东西爱往人的耳朵里钻。进去之后开始吸血，吸饱之后才飞出去。并且这小东西比蚊子毒多了。要是耳朵被叮起码要难受十天左右，又肿又痒，还抓不到，耳朵里又不能乱擦药水。这里还有一种虫子，这里的人叫它“草蟞子”。这个小玩意本身扁扁的一点点大。可是摘棉者要注意它了，它的嗅觉好像特别灵，一旦有人靠近它立马就出来了，你走它就走，你拐弯它也拐弯。并且他的头像箭头一样的倒刺，在进入人的身体之后它自己是出不来的，并且它还特别的会掩饰自己，它会把自己躲到人的头发里，腋窝下、肚脐这些不好找的地方。它会在人的身体里面一直吸血，直到它那扁扁的身体变得像一颗黄豆大小圆鼓鼓的。如果你发现不了它，它会一直在你的身体上，特恶心。特别还要注意的是这里的大黑蜘蛛，它伸展开来像小孩的拳头般大小，它的身上全是黑压压的一层小蜘蛛，如果你想伤害它，它会抬起前脚跟你反抗，就算遍体鳞伤也还是一样。还有两种蛇大家也要注意一下，有一种是行动非常缓慢的蛇，身体又短又粗，有点怕怕哈。还有一种行动非常迅速的花蛇，它走的时候昂起头嘴里吐着蛇信子，有点恐怖。我就怕。哦，对了，还有重要的一点，蝎子，相信大家都知道的。因为在这里住的是苇草屋，所以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要注意了，有的蝎子会从墙壁上或者是屋顶上掉下来，如果一个不小心被蛰到，小蝎子的话还没什么大事痛个一天就好了，但是如果是成年蝎子蛰到你，那么不好意思啦，你去打点滴吧，谁也受不了……

      新疆的气候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有温差和时差。在新疆六点多天刚刚亮，摘棉工六点就起床洗刷、吃饭。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窝在床上，多劳多得，没有人逼你的。吃完饭还不到七点钟，工人一人拿着七八个袋子就去田里了。早上的新疆很冷，穿着棉袄，又有露水，衣服在棉花地里走的湿漉漉的。可是没有人会因为这点寒冷而停下脚步。因为早上的棉花因有露水压重，就算冻的没知觉了也没有一个人叫苦，反而是更努力的让自己摘得快点。平常一个袋子可以装十三公斤棉花，而早晨的却可以装十五六公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太阳出来了。人们把湿漉漉的棉袄脱下来晾在棉花上晒干。过不多久，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这片大地上，炙热的温度好像一个大蒸笼、一个大烤箱，把穿着短袖的工人们晒得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让人感觉自己的背部像是着火般。可是却没有人擦拭汗水，没有一个人抱怨。大家都一个个的争分夺秒的摘着棉花，一点也不会因为炎热而松弛半刻。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人们从地里回去吃了饭就来，有的赶着摘棉花的甚至中午不回去吃饭，就啃一个早晨带的干馒头和清水，或者是吃田里没人要的生瓜……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力呢?他们说：“家里现在是农忙季节，我们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来到这里不能闲着，不能歇着，不然对不起家里人……

       跪着、蹲着、弯着腰劳累了一天，夜幕降临。这里的工人好像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般，没有一个人离开棉花地，直到天黑的看不到，老板催着让工人们往路上扛棉花袋子。人们才停下手中的活，去寻找自己那一排装满棉花的袋子。一个瘦弱的女人肩上扛一袋，手上拎一袋；有的甚至肩上扛两袋，手上还要再拎一袋……手上全是勒痕，工人们一袋袋的往路上扛，一个不小心，连人带棉花袋子都翻到小渠里了（浇水用的小河沟，宽一米，深七八十公分，人们过去都要跳过去），袋子扛得快的人还会折回去趁着月光对着隐约可看到的泛白的棉花乱揪一通。直到拉花的离去，人们就跟着车子一个个的回去了。回到家，没有一个人散漫。洗手、排队、打饭、吃饭……急急忙忙的忙完就开始装包。把白天摘得袋子里的所有的棉花全部倒出来装到一个大包里。然后由老板过称、报重。工人们个个都在心里暗自攀比看谁摘得最多，争取第二天迎头赶上那些快手……

       等这些结束之后，大就开始洗澡洗衣服。忙完了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工人们这才终于可以回到那简陋的草房中休息了。可能大家以为这是工人们最舒服的时刻了。我想说的是“不”。这不算完，连日的劳累让每个人的身体都吃不消，有的累的睡不着，有的睡着了却因为长天的奋斗让自己的手落下了毛病。可以说工人没有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无论是夜间还是早晨都是从整条胳膊的麻木和手掌动不了硬把人折磨醒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工人们的手被那硬硬的花壳磨褪了几层皮，没有几个人愿意买那一块多钱一双的手套。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钱买那一块多一包的擦脸油。手脸被风吹的生疼，干燥的裂口，被风吹的手表面全是一层小小的口子。手被那硬硬的花壳扎的一个又一个深深的伤口。伤口被那劣质的胶带缠的看不出有多少层，舍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解开透透风，手指被闷得臭臭的、白白的。有的摘棉手法不当，前几天感觉手指有点疼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等到过了七八天把胶带揭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手指甲已经脱离手指了，只有边上还连着一点点肉，当时那个人把仅仅连着一点点肉的指甲直接给掀掉了……还有一位老太，五六十岁，也是睡觉的时候不舍得把胶带揭下来透透风，一直把手指上的肉闷得溃烂，才花了两元钱让老板带了一支红霉素软膏……

       由于忙着摘棉花，工人每天都是以跪着、蹲着、弯着腰的方式整天在棉花地里工作。每个跪着、蹲着、弯着腰的人们到吃饭下班的时候都直不起腰。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人们的膝盖青了、肿了，腰上的新毛病老毛病也一起上来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花钱买药来缓解疼痛……

        刮风下雨这些大家以为可以歇息的日子，在房间里你是看不到一个人的。刮大风不怕，七八级的沙尘暴看不到几米处的东西，没有人回去，低头只要可以看到棉花就可以了。下雨？呵呵，更不会回去了，要是歇着连平常的产量都没有了，况且下雨了棉花也压重啊。所以，对于摘棉人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啊……更厉害的是下雪，人们一手拿着棍子敲打棉花上的雪花，一边摘着棉花……寒冷，谁不怕，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无论什么都排在钱的后面，排在他们来到这里的初衷……

       好不容易熬到清底的时候了，人们拿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包，去拽地里没盛开的棉花桃子。白天拽桃子，晚上也不闲着，把拽回来的干燥的剥不开的棉花桃子用冷水浸上，等到晚上的时候每一包棉花桃子都结上了一层冰，人们就这样用那双伤口淋漓的手剥着那带冰的棉花桃子……每天最少都要剥到晚上两三点，早上又早早的坐起来剥棉花桃子……不过对于这样的日子，到了这个时候，人们的心中没有一点抱怨，反而满满的都是期待；期待发工资的那天；期待火车票到日子的那天……

      临走的前一天，发工资的日子终于到了。年轻的女人用那布满老茧和布满伤口的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的数着自己的工钱，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在和同伴们讨论着要给孩子们买些什么……仿佛那苦、那累从未在他们身上出现过一般……

      漫长的三个月过去了，她们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坐三天三夜，迎接她们的是她们的孩子、爱人……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想想那情景，小本就觉得特心酸……在这里向生活在底层的农民工表示深深的感谢。我们深信：这个世界因为有你们它的明天将会变得更加美好，谢谢你们！！!

张家港老头

我知道，也就是招收季节工。

何伟

说到大家的心坎里了，赞一个!

何伟

说到大家的心坎里了，赞一个!

修心

想想那情景，我也觉得特心酸……

司义成

天下父母心啊，不苦怎么办？

人生快乐

表示同情，

宋博

是呀，俺就是新疆的所以按小时候也捡过棉花确实，早晨天不亮就要起床随边吃点就去地里了，棉花杆很高有一米多，每天捡的腰酸背痛的